外交学院教授周永生在《日本文论》2021年第1辑发表《疫情期间日本以欧盟国家为主的欧洲外交》，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范围内大流行，日本安倍政府以欧盟国家为主的欧洲外交带有明显的疫情外交特色，通过互通疫情信息、交流防治政策与措施、开展药物临床试验、呼吁各国团结抗疫等各种外交手段，彰显日本的抗疫外交特色、发挥日本的世界影响力。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具有多重战略目标和多重战略考虑，其中战略合作、安全与军事合作是重要目标。同时，日本十分看重同欧洲国家的经济合作。日本对欧洲外交以自由、民主、人权、法治等价值观为旗帜，从全球视野和战略高度，同欧洲许多国家结成战略伙伴，平等开展互利合作，谋求发展双边关系，促进地区和全球稳定、繁荣。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日本对欧洲外交虽然没有产生突出的、轰动性的效果，但是日常的外交具有积累效果，为日本拓展世界外交局面、进一步扩大和加深同欧洲国家的关系、提高日本的国际地位奠定了良好基础。

新冠肺炎疫情给国际关系格局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影响，对日本外交也造成了冲击。在疫情之下，日本政府不得不调整外交政策与外交行为。其中，日本安倍政府以欧盟国家为主开展的欧洲外交，不仅具有疫情下的特色和地域特色，而且体现了日本外交一贯围绕本国利益推进务实合作的特点与风格。在对欧外交当中，日本并不追求一次性获得重大外交成就，而是不断通过量的积累，积小胜为中胜，积中胜为大胜，不断获得对欧洲国家外交的主动权、主导权，体现了安倍晋三政府“俯瞰地球仪外交”的战略考量，也蕴含着“积极和平主义”的内容。在低调的外交风格当中，安倍政府通过量的不断积累，最终集成巨大的外交收获。

从国际关系理论视角而言，日本把欧洲国家当作相互依存的战略伙伴，凭借相同的价值观、经济上的互利互惠以及安全上的相互倚重与支撑，共同获得收益。由于欧盟是一个国家集团，在日欧双边关系的相互依存当中，日本受益更多。

一、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的性质

日本对欧洲外交包括三个层次。第一，以双边关系带动同欧洲整个地区的关系发展。在同欧洲国家的双边关系中，日本尤其重视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等欧洲大国。第二，日本特别重视同欧盟发展关系，因为推进同欧盟关系并加深合作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第三，日本也注重对欧洲国家外交的平衡。由此可见，日本对欧外交以增进本国利益为准绳，重视东西平衡、南北兼顾，既突出重点地区和国家，也重视相对弱势地区和国家。

二、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的特点

安倍政府对以欧盟国家为主的欧洲国家外交有自身特点，其中既有纵向的继承部分、横向的借鉴部分，也有新冠肺炎疫情给大时代带来的共性。安倍政府对欧洲国家外交的特色，既包含疫情期间的外交特点，也包含地域国别特点，还包含大小国家差别，以及为了本国战略安全而提高本国军事力量等。

第一，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安倍政府对欧洲国家外交侧重于推进防疫合作，主要表现为介绍本国防疫措施和治疗情况，阐述日本的基本防治政策，同时了解对方国家的新冠肺炎防治情况，重视吸取对方国家的长项，寻找双方的契合点，努力促进合作。同时，呼吁国际社会就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开展全面合作，包括疫苗研发合作、新冠病毒防治药物研发合作和临床试验合作等。第二，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强调价值观的契合，在价值观契合的基础之上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第三，疫情期间，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既重视政治安全外交，又重视经济外交，同时推动文化交流和民间交流以及在军事领域的务实交流与合作。

第四，日欧军事安全外交和基层国防联合演习已经成为常态，应该是除美国与亚太地区国家以外，军事安全外交和军队基层演练最频密的地区和国家。第五，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尤其重视寻求欧洲国家在印度洋地区、亚太地区和东亚地区问题上对日本的支持，以便突出日本作为地区大国的世界地位。第六，疫情期间，安倍政府对欧洲外交明显侧重于欧洲大国，尤其侧重于英、法、德三国，因为这三个国家是欧洲政治的核心，不仅自身拥有强大实力，对欧洲政治和国际关系、安全也具有强大的辐射力。日本也重视波兰、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等国家，因为这些国家在欧洲地缘政治中也有重要影响，是欧洲范围内的大国。除与大国加强合作外，日本还格外重视欧盟的统领角色，一直把欧盟作为同欧洲国家开展外交的核心，大力推进同欧盟的经济合作、战略合作、人文合作，并取得了巨大的成效。第七，疫情期间，安倍政府外交依然保持二战后日本外交的传统，低调务实，重视踏实增进本国利益，并围绕本国利益实施战略政策，虽然并不急于求成，但每步推进都显得脚踏实地，以小的积累不断获得中等成就，以中等成就的积累不断获得较大的成功。

三、日本对欧洲国家外交的影响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安倍政府对欧洲外交虽然没有产生突出、轰动性的效果，但日常外交形成效果积累，为日本拓展世界外交局面、进一步扩大和加深同欧洲国家的关系、提高日本国际地位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第一，日本的温和防疫政策发挥了良好的效果，提高了日本外交影响力。第二，新冠肺炎疫情促使日本改变对欧洲国家的外交手段，促进了日本外交手段的多样化。第三，疫情期间，日本对欧洲外交成为日欧关系量的积累的一部分，进一步巩固了日欧关系的基础。第四，疫情期间，日本对欧洲外交使日本赢得更多欧洲国家的支持，无形中进一步提高了日本的影响力。第五，疫情期间，日本与英国达成共同研发第5代隐形战机的关键性协议，这对日本补足空中军事装备和军事技术短板将发挥重大的推动作用。第六，日本对欧洲国家低调的外交风格，非但没有损害日本在外交上的收益，反而由于其彬彬有礼、谦逊务实的外交风范，让对方国家更容易接受，进而对其外交战略目标产生深远务实的推动作用。这些年来，日本对欧洲外交所取得的成就都是通过潜移默化的外交运作日积月累实现的。

综上，日本借助对欧洲国家的外交，彰显了本国的价值观理念，在政治、经济、安全方面，以构筑平等的战略伙伴关系为目标，扩大了地区和世界影响力，提升了自身国家地位，在经济上拓展了欧洲市场，获得了重大经济利益，促进了民间文化交流，使双方形成了更加紧密、相互依存的伙伴关系。同时，为欧洲大国、欧盟和北约介入东亚乃至东北亚地区的事务，搭建了桥梁，提供了支撑，形成了日欧相互依存、双赢的伙伴关系。

（本文全文发表于《日本文论》2021年第1辑，第110-130页，仅摘编部分内容，注释从略）